累

驅牛翁

很多事都心力交瘁，那時候只想到家，回到家，跌在那張床，甚麼事都好像煙消雲散了，妻子會對我說，回到家先換好衣服，這樣就可以睡了。我很渴望妻子可以對我說，累了，家裏還有我，累了，請睡吧，你身旁便是我。我又渴望可以聽到妻子對我的喁喁細語，聽慣了就是舒服，那個臉龐，那個溫柔，在我熟睡前已經入了我的夢。

有時候很累，聽著歌都不知不覺要睡了，歌裏有我回憶中的故鄉，青草遠山，鄉土味特別濃。歌裏亦有我青春記掛的女人，總忘記向她們表達謝意，來不及的反應是遺憾，累了聽著歌，人生有了幾分寫意。

我尚記得第一份的工作，工作裏盡是忙碌，回到家身體都重了，直接躺在床上抱頭大睡，睡得很香，沒有夢。人說工作會磨蝕人的靈魂，我起初也不太相信，直到曾經有幾次的每晚拖著疲乏的身軀回到家時，我便相信了，當然累了的靈魂可以直接放任在家裏的床上，任由夜去洗滌它的疲乏，但代價就是這夜你沒有一個值得造個好夢的機會，因為疲倦壓得你這夜夢裏一片空白。

累了躺在床上就不想再想東西，任由靈魂在這房間飄盪，偶爾想思考自己為何這麼的累，卻彷彿時間停止了，我的身體也動彈不得了，只有腦是活的，彷彿是天是要我可以想些甚麼，想著這幾年的光陰是怎樣活的了，似乎沒有任何志向，曾經的夢想熄滅了，生命只剩下行尸走肉，想著想著，我都累了，只想睡。

靈魂累了，生命不再出息，每天清醒著浪費光陰，然後每天數算著自己的生命又老了幾分的心智，很累，不想與人計算著，於是每到夜晚最寧靜的時候才去真正面對最孤獨的自己，想想這身世，想想這未來要行的路，也是一樣，想著想著就睡了，靈魂似乎需要休息。

靈魂在極疲累的時候需要真正的思考一番，面對社會我是甚麼？面對生命我又是甚麼？人生很快就會塵埃落定，如果甚麼都不想恐怕人到死時靈魂又會再次飄零，空蕩蕩的靈魂在世界裏飄盪著是多麼的形單影隻，倒不如趁在最疲累的時候好好思考一番自己的人生態度。

累了，這次想選擇睡在沙發上，電視機開著，風扇也搖晃著，燈調節到半明半暗，合上眼，靈魂渴望回到故鄉，故鄉裏不孤獨，亦可以在夜裏的陽台上思考我的都市生活，是忙碌，是疲倦，是憂慮，同樣是靈魂的價值有幾許。